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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佳子,有关昨晚的一些讨论

http://www.bangfromsun.net/2010/05/04/to%E4%BD%B3%E5%AD%90%EF%BC%8C%E6%9C%89%E5%85%B3%E6%98%A8%E6%99%9A%E7%9A%84%E4%B8%80%E4%BA%9B%E8%AE%A8%E8%AE%BA/

佳子: 

刚刚和你在网上讨论了泰兴一案,你认为从杨佳案开始,我们的媒体和民众就始终存在着一种错误的导向。
你用杨佳案做例子告诉我,这种错误的导向是:“(杨佳)杀人是值得同情的,警方有与伤亡十数人相应的过错,杨佳属于自卫反抗的报仇”。
你说真相不应是罪犯被同情的原因,对弱势群体的保护应当在事前而非事后,应当从衣食住行教育医疗社会保障等等做起,而不是在将人放到残酷的环境下,逼到走
投无路之后,再分析其犯罪的无奈原因,然后予以同情,从轻或减轻处罚。
而最终回到其他案子上,你认为社会不公根本就不是次次血案的最终因由,媒体的误导和民众对于血案制造者的同情是整个社会思路的偏差,这样下去得到的结果就
是放大人类的恶念,并且放纵它们。 

这些,我都同意。
而接着你告诉我,你对此的解决方案是大声疾呼,至少让身边人开始反思这种思维的逻辑是否扭曲——也许你认为,这样事情就会变得好一些? 

于是,我突然觉得,你像是神话里的西西弗斯。即使你说的再对,甚至你已经开始影响这个社会,但只需再来一起类似的事件,民众的思路又会初始化,巨石
又会咕噜咕噜滚回到山底下。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这种有偏差的思路是社会现实导致的结果,你只在结果这一端使劲,不是西西弗斯又是什么? 

在一个正常的社会里,个体权利受到他人损害时,法律会通过减损侵害者的权利来达到正义的平衡;在一个法制不成熟的社会里,民众会通过自主捍卫自身权
利,譬如私刑来达到正义的平衡;而在一个畸形的社会里,弱势一方的正当权利受到了损害,几乎无法通过法律来平衡正义,而由于自身能力的巨大差异,他也很难
直接通过对侵害人本人的复仇来实现正义。 

当天平一方的权利被损害许多次而另一方从未得到惩罚时,正义的天平就会发生严重倾斜。 

尤其在侵害者和受害者总分别由“强势”和
“弱势”群体来扮演时,正义的平衡就会出现两种不正义的变异——与“强势群体”相关的人群受到伤害以及“弱势群体”伤害无辜的旁人。对于前者,强势群体相
关人群的受害替代了侵害人本人权利的减损,而对于后者,弱势群体加害他人的行为则替代了自然正义状态下受害人的复仇行为。

在一个正义很难被实现(无论是通过法律实现还是自主实现)
的社会里,民众作为观察者,总会有相当大一部分倾向于支持这种变异了的“正义实现”。这种环境里,对于原本就理解你上面那段话的人们来说,单纯强调你的观
点只能得到无奈的认同;而对于原本就不理解这一点的人们来说,你的说辞等于剥夺了他们心中“实现正义”的最后一条门路——在他们眼中,这种变异的“正义”
是一种“转移的复仇”。当公义始终不能实现时,如果你还强调“转移复仇”的不正当性,在他们眼中,这就叫做冷酷。

 
所以我觉得你就像西西弗斯,你的不断疾呼面对新一轮惨案时,总是得回归原点。 

那你也许要问,换了我,问题具体要怎样解决。面对这样的质疑,我只能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基本根绝你说的那种“思路偏差”的唯一办法是尽可能多的实
现正义,并让绝大多数人相信正义是可以被实现的。对此我可以试图给出一些我想不出实现方法的“大道理”。 

面对这种问题,我首先认为,你的疾呼绝对是必要的,就像杨佳案时我也发出过类似的声音。无论什么时候,这个社会都需要有你这样理性、细腻又充满理想
主义的人去做西西弗斯,需要有人去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即使在可见的未来石头还是会一次次落下来,但当众神的不公被改变时,巨石最终是会被推上山顶
的。 

那接下来就是众神造成的不公现状了:无论如何,正义的实现需要一套公平的社会体制,尽管现代社会里这套体制就是法律,但在传统的中国社会里,深受儒
家思想教育的清官、农村社会中的乡绅都是正义实现的可靠力量。所以我相信在社会发展的过程中,中途出现某些可资依赖的实现正义的公平社会形式也不足为奇
——当然我们必须清楚,这些力量都只是暂时和充满不可靠因素的。 

而裁决公平的前提是被信任,否则即使结果公平也不会被民众认为公平。这就是我上篇里面说社会裂解的后果之一:原本的“他们”尚且可疑,当“他们”变
成“你们”以后,“我们”则会彻底不信任任何一个裁判结果。——当“你们”掌握着裁决的力量,而一切裁决又是以和民众利益时有抵触的“xx的利益为根本出
发点”时,正义如何能够被实现呢? 

最终更关键的是让民众相信正义会被实现。你我都知道一句名言:“正义不仅应得到实现,而且要以人们看得见的方式加以实现”。这个“看得见”就是问题
的关键。俗话说眼见为实,你只有能被看见,才能接受检阅和挑战,只有通过了挑剔眼光的审阅之后,这个“正义的实现”才能被信服。当然我们也有着三公的描
述,只是我们从未实践罢了。 

我相信,如果正义总能够被实现,面对惨案时,那种“他是其他地方受到伤害的弱者,所以他的血腥应该被同情甚至原谅”这样的声音就会越来越小,而“惩
罚伤害弱势群体的跋扈群体”和“惩罚杀人凶手”这两个声音就会分别变得越来越大。 

祝,
安好。 

孙鑫 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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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成了你

http://www.bangfromsun.net/2010/05/03/%E4%BB%96%E5%B0%B1%E6%88%90%E4%BA%86%E4%BD%A0/

从前,有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只有一个“我们”——不管这些主人公们是不是逢场作戏,至少大家做事仍然专心致志,每个人鼓足的干劲儿里面都有一份

对自己未来的期许;后来渐渐的,“我们”中分化出了“他们”——很多事大家开始冷眼旁观,习惯接受“他们可以,我们不行”这样的话语,并且“他们”还逐渐
将“我们”从他们的生活中隔离出去,成为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群体:“他们”怎么样,和“我们”其实没关系。

而后来,“他们”又异化成了“你
们”,“我们”开始常常发问:我究竟为什么要被“你们”冷落、敌视还要收重税?“你们”凭什么拆我的房子、夺我的地、害死我的娃还不许我发出声音??

===== 奇幻回到现实的分割线=============

前几天,江苏泰兴发生了一件惨案。有传言说,此次惨案里的孩子们之所以受害,是因
为这是当地的一家中心幼儿园,公务员的孩子居多。这严重质疑了官家之前的说辞。此前,当地市长在电视上公开宣称,这个凶手是被一个销售代表抽了耳光,对社
会心生仇恨,于是才找了家幼儿园下手。而坊间盛传的说法是,这个凶手被拆迁逼得活不下去,于是在仇恨的引导下在整个社会的最薄弱环节上大开杀戒。

如 果事实的真相是上面坊间说的那样,这无疑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式悲剧——你既然让我彻底没有今后,那我就让你彻底绝后。

和菜头说,“你就算
有金钟罩铁布衫,也架不住别人捏睾丸—
你总有软处,而且你也根本保护不了”。其实我觉得未必,政府大可以把所有公务员的孩子们都集中起来,在一个进门要经过八道安检,每个带孩子的阿姨都要进行
三代政审,普通人不得在门口随意逗留否则就抓起来的碉堡里养活这些公务员可怜的孩子们。

大力保护公务员的孩子,这是现阶段政府有能力、也有
动力更是很有可能做的事情。而且问题在于,这其实是目前这个社会里听起来最荒诞但操作起来最现实的办法——如果潜在凶手们的目标精准而有针对性,那这确实

是避免悲剧的最好办法——尽管老百姓的孩子们顺便得到的保护可能只有公务员子弟们的百分之一或千分之一,不过好在大家早就接受了“我们”和“他们”生活在
不同世界的现实。

只是,这一切如果真的成为现实,这就标志着“他们”向“你们”的转化已经开始。——而当这个国家裂解成“我们”和“你们”
的时候究竟会发生什么,历史已经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了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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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论 万众瞩目的上海2010世博会开幕啦!

 

引用

万众瞩目的上海2010世博会开幕啦!

万众瞩目的上海2010世博会开幕了。
 
这个词确实有点讽刺意义,古时候,人们以万为大,所以发明“万众瞩目”这个词的时候觉得已经很刺激了——就算一万个人并不难找,但是一万个人同时瞩目同一件事情在当时甚至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来看就是有难度的事情——没想到中国人不但生生不息的繁衍了十几亿子孙,而且这十几亿屁民的思想空前团结统一,除了少数不明真相的群众之外,大部分人都紧密的团结在了那个啥核心周围的,所以为了表示天朝的强大和统一,类似世博会奥运会这样的大事,我们应该用十万万众瞩目
 
当然了,我们不能以如此狭隘的目光度量国家的胸怀。在天朝眼中,世界各国也无非就是由有着各种性格的野蛮人组成的,所以初期世博会是被译作“万国博览会”的,在这里这个“万”字就稍微有点夸张了,因为全球也就二百来个国家和地区,而且这二百多个野蛮国家显然没有天朝的子民听话,经常为了芝麻绿豆的事情吵架和闹别扭,所以这个“万国博览会”从来都对不住这个“万”字的。后来天朝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这个大旗拿过来说:看哥给你们表现一记!于是把这些野蛮人齐刷刷的请了过来,不管你是天朝的朋友还是敌人,是朋友你总归要给面子的,是敌人当心天朝以后给你穿小鞋;也不管你有钱没钱,有钱的我们欢迎,没钱的比如说非洲和米国,哥有钱,你们尽管来。小时候读历史,尤其读到春秋五霸的时候,学到了一种游戏规则,就是谁要是称霸,就要在天时地利人和的那一刹那搞一个会盟,让其他君主舟车劳顿赶过来,这件事情做成了,那么从这天起这个人就是“模子”了,至少在之后一段时间内,小兄弟们都要跟他混。天朝在时隔两千年之后有耍了一把,不过玩的不是太溜,虽然各种各样的展馆都建立起来了,但是上海会盟来拜山头的人家并不多。
 
不过,即便如此,这次上海会盟还是给我们带来了无尚荣耀和足够的麻烦。昨天下午(4月30号),带着从乌龟那里暴力rob的电影票抵用券去正大广场8楼院看了《岁月神偷》,看完之后溜达了一圈下来发现出问题了,交通被管制了,于是上万屁民被关在陆家嘴环路和世纪大道路口,玩了一把“被万众瞩目”(根据我的理解,这是“万众瞩目”的高级阶段玩法),警察叔叔/阿兵哥/保安们齐刷刷的站在路口,飒爽英姿的阻挡了屁民的脚步,空荡荡的路上不时飞驰而过那黑色的,低调的小轿车,玻璃都是贴了膜的。在万众瞩目当中,车子源源不断的向着国际会展中心跑去会盟,咱CORE在那里等着接见呢!
 
图一:笔挺挺齐刷刷的大檐帽是兵哥,身披无敌反光板头戴白色大檐帽的是警察叔叔,两手抱胸左顾右盼而没有大檐帽的是保安(来中国必备常识,可招惹程度递减)
 
图二:万众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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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论 《盛世——中国,2013年》

 

引用

《盛世——中国,2013年》

   看书名就会让人联想到欧威尔的《一九八四》,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怀着对幸福感的隐忧,陈冠中写了这本政治寓言小说。 

       2013 住在北京的台湾作家老陈最爱喝 的是旺旺星巴克畅销全球的桂圆龙井拿铁,用的最称手的是功能强大过所有苹果产品的天语手机。老陈和所有人一样,每天莫名的嗨,经常因为强烈的幸福感而热泪有些盈眶。因此,根据最新调查中国的国民幸福指数成为世界第一。外国政府、学者、媒体都在羡慕、赞扬中国,有的甚至想移民来体会久违的幸福。这是陈冠中小说中的盛世。 

       当然,盛世也还是有极个别缺乏幸福感的异类 存在:八三年严打,因为拒绝将流氓罪判处死刑而被开除出法官队伍的韦希红;因为父亲曾在军阀盛世才手下,而成了国民党特务、黑道帮派分子兼反动会道门头子后代,后来前往美国自学成怪才回国的方草地;曾是山西黑砖窑解救出来的童工,现在北京郊区和救他的女记者一起收养流浪猫狗的张逗。个别边缘人乏幸福感与盛世之盛 的矛盾是显性的,我的隐忧更多从看到未来的主人翁——韦国,开始。 

       韦国是韦希红的儿子,2013年,24岁,最牛大学的法学硕士。他的理想是进中宣部,因为那里有着最浪漫的事业——领导人民的精神生活。陈冠中说这个人物他写的时候担心太极端,中国文学界没有写过。但是这样的青年精英主义者我却并不感到陌生。他们有着与生俱来的精神优越感,像嗜血一样渴望权力,在追逐权力的路上不惜一切代价。 他们认为大众愚昧、平庸、缺乏使命感,需要被管制,他们要进入体制内让自己的智慧有用武之地。他们轻蔑那些只满足于财富、地位层面的官僚,不屑于只顾学术的一介书生,用至高无上的权力领导社会甚至世界才是值得付出终身的事业。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也是盛世中少有的不沉溺于幸福中的人。因为要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所以需要适当培养仇恨和尚武精神。他们讨厌生长于和平年代,缺乏暴力、动乱的洗礼。所以大屠杀、集中营是训练胆识的好素材,近代史中找得到很多假想敌。这种精英主义权力癖一次次给人类和世界带来灾难,而且这样的幽灵从来不曾消失。家庭、教育并不能改善,只有制度能压缩这种势力抬头的空间。很多人在讨论8090后有没有理想的时候大概忽视了这个群体,因为他们从小是好孩子、优等生,祖国的栋梁民族的希望,如果说对青年还有理想也会寄托在他们身上。警惕他们的存在不是杞人忧天。 

      不知道为什么,韦国让我想起另一个青年,库布里克的《发条橙》里的无恶不作的Alex. 同样,宗教、音乐都不能教化他罪恶的天性。影片中暴力、淫乱的镜头让人不寒而栗,这种冲破一切社会秩序的混乱种子可能更令大多数人恐惧。对性命财产安全失去保障的恐惧压倒一切,此时想到标准化的钢铁机器能使混乱重回稳定,恐怕心里顿生暖意。评价Alex的罪恶是违反人性只是一种措辞习惯,这些罪恶本来就是人性的一部分。社会秩序像 潘多拉的盒子一样束缚着罪恶。如果Alex是小鬼,韦国就是巨灵。后者可以用权力决定什么时候打开罪恶盒子,并以此威慑人民。所以因为恐惧而把希望寄托在后者身上并不安全。这样的隐忧也是韦希红、方草地这些中国式理想主义者缺乏幸福感的原因之一。也正是这些中国式理想主义者让我们警惕。 

        陈冠中在书中这样评价中国式理想主义者在中国,千千万万的人经历过理想狂飙的年代,受过理想主义的洗礼,就算后来理想变成恶梦而幻灭,整整几代许多人失去理想,却没有唾弃理想… …他们不是现实主义者、不是机会主义者、不是事业主义者、不是享乐主义者、不是妥协主义者、不是虚无主义者、不是避世主义者。他们是难以言喻的中国式理想主义者… … 比例尚小,实际数字在别国仍属惊人… …那些正在坐牢的、受监控的维权律师、异见人士、民主宪章发起人、公民组织负责人、自组政党者、公共知识分子、对不法行为吹警哨者,地下教会传教士,大概都是2.0版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 …任何一个社会都不能完全没有理想主义者,何况现今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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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论 世博还有10天|举国降半旗哀悼玉树的同胞

以下是张浩的原文,这就是淡定发牢骚但是很具有幽默感的典范:

引用

世博还有10天|举国降半旗哀悼玉树的同胞

我估计上面是这个意思,马上要开欢乐祥和的世博会了,一方面需要笼络一下人心,利用公共话题制造一个空前的团结统一氛围,另外要借此机会弄一个举国哀悼,让人们该哀思的哀思,该发泄的发泄,该博爱的博爱,从领导,记者,艺人到各路愤青都集中到今天把地震这事儿给了了,从明后天开始各方为统一向后转,把目光集中到欢乐祥和的世博会现场来。
天朝这两年天灾人祸不断,汶川给奥林匹克找麻烦,好歹还有3个月左右的时间打理,大家无论是捐款还是救援,甚至连爆捐款被贪污以及股市下挫都有足够的时间;而这次不一样,总共剩下半个月的时间搞这么一出,还发生在敏感的民族地区,干脆还是以控制为主,集中发泄一下,就不给大家发挥的空间了。
据说今天电视台集中播放抗震救灾专题,所以就没有开电视,准备下载一个PPLIVE之类的随便看看,发现我们的IT从业者具有极大的责任感,这一天只播抗震专题。吴坚讲了一个故事给我说今天凌晨有人爬起来想看巴萨捏国米,结果人家根本不转播,于是有人求助于网络渠道,看了一场阿拉伯语的球赛。
今天网上冒出来好些小白鼠游世博的报道,世博会为了检验伟大的工作成果,邀请各路小白鼠来免费参观,结果到处人满为患,现场一片狼藉。另外一个让人抓狂的事情是饭吃不到,就算能吃到也是天价饭,我看到了30元一笼屉的小笼包,似乎还有60块钱一碗的面条。
我要说的是,哀悼和救济灾区群众呢,就让我们这些不明真相的群众自发进行好了,降半旗是你的事情,但是把全国的节目都封锁了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果真的有精力,就把世博现场弄弄好,不要丢人丢的全世界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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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故事

http://www.bangfromsun.net/2010/04/20/%e4%b8%80%e4%b8%aa%e6%95%85%e4%ba%8b/

在九岁那年冬天,她往家里的铁炉里面又添上了两块新煤,妈妈在睡午觉。等到爸爸下班回家的时候,妈妈已经被煤气夺去了呼吸。从那一天起,她一直不能原谅自己,于是开始仇视周围的所有人,打心底里觉得一切美好都会消失。她作弄同学,一直被老师和其他家长看作异类,没有朋友。

她家住在杂院里,院子门口有一株年岁很久的丁香花。一到春末夏初,那株丁香就开始盛放,散出悠远绵密的清香。
这株丁香是她唯一的伙伴,到了丁香花一枝枝开放的时候,她就会剪下几枝夹在一打厚厚的再生纸里印干,再用一小片透明的硫酸纸覆在上面,角落标注上采集的日期,最后剪下来贴到日记本里。

因为是家属大院,所以一直没有被动迁。她也就这样年复一年的收集着丁香花枝,直到她大学二年级那年的夏天。

那天傍晚,她静静的看着自家门前那棵丁香树被铲倒,走回家,在日记本上写下这样的字句:
“毁灭与被毁灭,用受害来与罪过相抵。
如果没有感情,我还有我的生活。如果没有了生活,我还有我自己。
所以一切都仅仅是等待着,被发生。”

在那一天,她第一次和对门那个乖巧的男孩有了交流。他晚读回来,在入夜昏黄的路灯投影下看到她,她拿着剪刀剪下最后几枝残破的花蕾,眼泪噗噗掉出来,一颗颗流过下巴颏,溅在蹲着的长裙上。她的眼眸明亮,在一刹那他被感动,冲动的拥住这个没说过话的女孩子。那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另一个人充满冲击性的力度和温暖,于是她回拥他。他看着她,那真的是一对明亮的眼睛。于是他说,如果有一天,你的眼睛不再明亮,那么,我会离开你。
离开这两个字充满触动,于是她不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他白皙的脸庞。黑暗中,两个人紧紧相拥。

那是完全属于两个少年的感情,她给他起不同的外号,第一个是“死人”——因为你脸色青白印堂发黑,她说。他假意恼火。
假期里他们一起去郊游,去动物园,去海边。有时候他吹悠扬的长笛给她听,她画没有人的风景给他看。

两年以后,异国教授发来一封邀请信,希望他做助手。他开始没有说,直到她从他的同学那里听到口风。
你去读书,她说。
我不放心你,所以不想去,他回答。
你无论去不去,我都不再会和你在一起。
她和他道别那天,在日记本上又记下一句:
“这是一个不断告别的时代,于是,旧的故事早已落下,新的故事假意开幕。”

而后?而后她继续过着孤独的日子,尝试过和另一个充满伤害力的女子在一起,可是她总也不适应被控制和操纵的感觉,于是分开。然后租了三十年代新式洋房的一小间,在弄堂最里面,每夜伴着上下邻居压低调门骂孩子的声音入睡。
他总在新年、她生日和那株丁香被铲掉的日子里寄来卡片——有些是他旅行时的明信片,还有些是他去社区参加活动时学习制作的棉纸手工。他总能问到她的新地址,然后捎来一句简单的话:你还好吗?祝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但是她从来没有回复过。

在他们认识的第七个年头上,他回来了。
开始他们并未见面,然而突然一天,他叫她去他家里。一进门,那副花了他整整一个月时间准备的马赛克拼图就映入眼帘。图案是一个放躺的卡通版死人,在人形心脏的左边,是一句拼嵌出来的“I Do! You Do?”。而在心脏位置上,则是一枚闪闪发亮的红宝石戒子。
他将卡着戒子的那块马赛克拽了下来:第七年了,可以嫁给我吗?再不嫁,就要痒了。他说。
她笑着推了他一把,说,“你好烦,谁要嫁你,其实我想要一个镯子”。然而不经意间她突然发现,揭下那一小块长条形的马赛克以后,那句You Do的问号变成了叹号,终于一下子哭了出来。
于是她点点头。他将戒子套在她的手指上。
彼时她的手有着婴儿肥的浅窝,这几年下来,这双手变得瘦削,手掌和手指之间连接的浅窝消失不见。放平手掌的时候,可以看到手背上四条清晰坚毅的脉络。只有握起来,才可以从那绵软而倔强的温暖中找到熟悉的感觉。
不过眸子仍然明亮。

而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这样一个道理:我们都以为是别人改变了自己,但故事的真相则是我们不断按照心底想要的样子挣扎,只是有时候可以幸运到遇见另一个人作为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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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梁文道,南方周末] 维权与维稳(并转载按)

http://www.bangfromsun.net/

转载按:

其实,所谓稳态是需要靠本身稳定的体系来支撑的。如果一个系统天生是不稳系统,那么所谓维稳只是一种通过人工干预来使偏离主轴的系统回归“正位”的
旁门左道。殊不知,由于系统本身不稳定,每一次“维稳”都会给社会这个系统带来更大的扰动,从而使“维稳”的力量最终难以支撑,这是一个悖论——而悖论的
破灭则是社会系统的崩塌——不光会把维稳的手死死的压在下面,更会让社会本身摔的四分五裂。

你觉得这是危言耸听吗?其实不是。作为一个从积贫积弱境地走过来的国家,我们这个社会总会在同一时间里有些绷得紧紧的领域,譬如经济、民生、民权、
司法、教育,等等等等。你可以让社会某一个,甚至某几个领域绷得紧些,但你总不能在社会的每一个角落都使劲,都搞得沸反盈天、怨声载道。

而更可怕的则是绷紧社会每个角落的目的并非是为了
社会本身的不断前进,而是为了催肥某个或某些利益集团的一己私利(这不光包括经济利益,还包括政治、文化等等领域的绝对操控权),这会让整个社会对未来彻
底失去信心。——你们总说这是一个社会没有信仰(有时还会被扭曲成为宗教信仰)的问题,我觉得不对。其实问题的症结在于国民对国家未来没有信心。没错,你
会说,
我们国家的经济不是一直在努力成长吗,这不是变得更好了吗?但甚至是在这个你能举做例子的唯一领域:经济领域,这个国家也更多的像是分裂成了“他们”的国
家和“我们”的国家——而在我们的国家里,似乎希望非常渺茫。

信心是黄金。从上世纪的最后十年开始,
大家都被彻底剥夺了除致富以外的所有信仰,但想要在经济领域有所作为的人仍然大有人在。整个社会在国企改制以后还是显得欣欣向荣,充满生机。那个时候,
至少我们都还相信,只要我努力,我可以实现哪怕是一小部分的理想。但是今天,我们中还是否有人会坚持认为努力奋斗是一个人顶天立地的最重要元素,刚正不阿
堂堂正正是一种宝贵品质而非愚蠢,一个人的成功有可能是单纯因为努力而非拉关系走后门?

如果这些基本的 信心都不存在,“我们这个国家面临的最可怕的东西是什么”就是一个值得思考的好问题了。

说远了,说回到这片转载的正题上来。今天看到了一段话,写得很好,想和大家分享一下:“……历史大潮,正在遭遇最后的“政塞湖”和“言塞湖”,……
有识之士
当前所担忧的是,不到局势失控的时候,当局不会下决心改弦更张;到了局势失控的时候,则已经没有机会改弦更张,可能走向玉石俱焚的结局。”俗话说,光脚的
不怕穿鞋的。民不畏死,奈何以死屈之?

其实,作为一个生于斯、长于斯、骨子里浸润着中华文
化的一个年轻人,我不希望自己所爱着的这片土地又陷入兴亡皆是百姓苦的循环。我也不希望我们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民由于迷信所谓中国神话,而在危机到来之
时由于茫然无措而毁掉这片土地的前途。作为人微言轻的一个国民,现在,我只能祈望这个国家事实上的领袖力量(虽然,这种领袖地位的合法性很值得考量)能够有击舸中流的觉悟,真正负起对国民、对民族长远未来应有的担当。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如果类 似下文这种最温和的建言不会面对一张高傲的脸,还有可能被听进去。

=============

  "绝大多数的维权人士都已经是受害者了,就算偶尔有些过激的言行,难道我们不能体会其可悯之情吗"

他们说法院把审讯安排在一个比较小的法庭,装不下多少人,所以那汉子的妻儿都进不去旁听。审讯结束,他一如所料地获刑有罪,然后立即被警员押上囚车。这时 他的太太抱起孩子,在大雨中一路追一路哭喊,直到重重围防把她挡住为止,她看着几月不见的丈夫坐在车上绝尘远去,而儿子在不断重复:“爸爸!爸爸!”他们 说,在场的记者都不忍再瞧那女人一眼,有的甚至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人犯了什么罪呢?原来是“寻衅滋事罪”,检方起诉他利用一桩事件,在互联网上恶意炒作,并“煽动纠集”群众到公众场合“以喊口号和进行非法聚会方式严重 扰乱社会秩序”。有什么天大的事值得这汉子“恶意炒作”,搞到自己要身陷囹圄?原来是为了孩子;他的小孩子吃了有问题的奶粉,患上肾结石,于是他就硬起心 肠和各种各样看得见看不见的力量周旋下去,维权到底。

而维权,今天竟成了很多人眼中破坏稳定的可怕行为。有民意代表在“两会”上公然提议政府应该打压一切上访行动,有地方官员骄傲地展示精神病院“收容”上访 者的辉煌成绩,还有地方不惜动用各式国家机器的配备,直把维权民众当作维稳工程的心腹大患。当维权者无路可走、行无可行的时候,他们就只好上网,或者干脆 堵到媒体机构的大门,以为传媒会是他们最后的出口。那些满纸冤情的信件,我们这行人都应该收过不少。尽管诉求的范畴不同,可是他们都在维权,都想要维护自 己身为公民的合法权益。

所谓“人权”,并不单单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人权。从汉娜·阿伦特到乔吉欧·阿甘本(Giorgio Agamben),许多哲学家一再提醒我们,没有公民身份的人只能剩下赤裸裸的生物性存在。好比流离失所的难民,不受任何主权国家的承认,因此也没有基础 获得其他国家的公民所享有的一切权利。你叫他们去和国际社会要求接受教育的权利,结果大概会很无奈。公民身份就像一件宝贵的衣服,上头承载了一连串的权 利;一个人通常要穿上这件衣服,才能享受包括住房、保健、安全、隐私和接受公平审判等数之不尽的权利。假如你生在一块无主孤地,又没有加入任何国籍,因此 不是任何一个政治社群的成员,那么你剩下来的“天赋人权”也就肯定苍白得可怜了。

从这个角度去看,维权者要维护的不只是某项具体权利的不受侵犯,而且还是更基础的公民身份认定。他们觉得自己既然是这个政治社群的一员,既然具备公民的身 份,那就当然也能享有公民该有的权利了。他们请愿、上访甚至集会叫口号,就像是不停地在招手跳跃;“喂!你看到我了吗?我也是公民呀!”

有些学者一直在劝告政府,千万不要乱用“刚性维稳”的手段去对付维权的百姓,他们只是想争取自己的权益,没有必要把一些和政治无关的利益矛盾上升到政治矛 盾。在赞成这些建议之余,我却觉得维权在另一个更深的层面上始终离不开政治,因为维权行动的基础正在于公民身份的承认;维权者要国家承认这个身份以及它所 涵蕴的权利。

相对而言,“维稳”却是一种排除行为;它要排除的是不利于社会稳定的负面因素。被认为的负面因素假如是一些维权的人,那么也不能再把他们当成这个社会的正 常成员了,有如对付病变的细胞,得将他们排除出去,严加治理。

所以维权和维稳在这一点上恰成对比,前者要求承认,后者意味否定;前者的重点在于加入社群以享有公民值得享有的权利,后者的重点则在于把一些人排除在正常 的社群之外,同时否定这些人的诉求是合理合法的。如果你滥用维稳的框架去看待维权行动,那就表示你根本没有听清楚对方的话。他们不是跑来特意惹麻烦的,更不是想造反;恰恰相反,他们要的是被看见、被听见,以及被承认;如果他们真的是敌人,又何必要求你的承认?以“维稳”的名义去强硬地回应维权,就是用否定 的答案去回应肯定的诉求。想想看,绝大多数的维权人士都已经是受害者了,就算偶尔有些过激的言行,难道我们不能体会其可悯之情吗?照道理讲,凡是权利受到 损害的公民都该得到补偿,而不是根本不被当作公民看。可现实里,我们却不时发现,受过伤的,还要再受伤一遍。

(《南方周末》2010-04-07 ,作者为凤凰卫视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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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又十二日

http://www.bangfromsun.net/2010/04/12/1038/
被熨过很多次的几件棉布衬衫在身上穿了差不多一整年,其中有两件已经被熨得泛起细小而质地不均的褶皱。即使这样也不愿换掉,因为已经熟悉每件衬衫的质感、袖口长短、以及纽扣的位置。这种熟悉穿在身上,就会变成一种温暖的触觉,而不像新衬衫凉飕飕的光滑。想起昨天和皞晨同学聊天,说到玉可以吸收人的精气,时间长,它就跟了你。其实我相信,不光是玉会吸收人的气质,一切相熟的事物都是——在一起久了,就成为你的一个分身,对你不离不弃。

今天下午在网上碰到蛮久不见的一个姑娘,其实这个姑娘是我挺喜欢的类型:圆圆的巴掌脸、外表清秀、内心又有执着,而且人也温和善良。
我说,五月就要离开香港,她问我以后是不是还回来,又说也不知道我们是否算是有缘,然后话题就被心照不宣的岔开。这时需要转发给她一则短消息,这才发现从来都没记录下正确号码,难怪此前要约都石沉大海。
然后我突然笑起来,说:得,你看,这就是天意。
其实我还想说,这种只有自己心知肚明的无缘,正是我和另一个同样忙碌于都市生活的微小生命之间的区别。

这个国家变化太快,快得没人能够完全理解。于是我们只能尽量宣传那些肤浅的表象,然后用希望和幻想来吹起一个个泡泡,用泡泡的绚烂反光补全变化的全貌。有时候,变化速度已经到了让人目不暇接的地步,一个不注意,那些唤起旧时回忆的地点都变了模样,于是能让人回想起过去的引子就只剩了气味。
国泰的办公楼建在赤腊角这座人工岛。晚上放工时,偶尔会闻到那种清冽的、混合冷空气和海水味道的淡淡腥气,这时候我总是一下子特别念旧——想起以前听着德彪西的月光,在海边看水面倒映出来的银白;单恋没有回应时大冬天傻了吧唧的跑操场;还有毕业以后大家一起去海边别墅打牌到天亮,一大早起来和同学在乡间小路上闲扯自己对于未来的宏伟想象。
但我们其中很多人也和这环境一样,头也不回的变了,不是吗?

所以,这个初夏想要去长途旅行——赶在一切没有变成千篇一律的乏味前,赶在所有私人化痕迹都被宏大的叙事感抹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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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论 怀念祖国><(张Sama法国纪实)

有点意思~

引用

怀念祖国><

最近在一个号称发达的国家生活了一段时间,感觉被骗了。所谓的发达是假象。这里的社会太过温和,没有明显的阶级,没有叫嚣的富人和嚎叫的穷人。这些都令我不禁怀念我那荒蛮的血腥的祖国,以及身为富人的我们蹂躏穷人们的快感。
这里的公务部门每天4点半就下班了,甚至还不是一周5天工作的,经常是一周4天开放。太不人道了,这种事我们国家30年前还有,现在早就是加班到6点7点8点了。
这里的工人竟然可以罢工!地铁工人,大学教授,甚至手术科医生都可以罢工!你们工作不满意不能忍忍啊?忍个几十年也就过去了。再说世界上谁会完全满意自己的工作?不都忍着嘛!真是不近人情。况且谁给你们的权利罢工?罢工竟是合法的,奇哉怪哉!
这里,商店周日和周一几乎都不开门,爷我有钱都没地方花!周末没地方玩了,当地人跟我说,去博物馆啊,去公园啊,城里几十个博物馆和公园都是免费开放的。混蛋,谁要去免费的啊,爷要去的就是消费场所!不然怎么叫爷呢?真是莫名!
另外,这里的餐厅每天晚上19点才开门,早一分钟都不给进。几乎每个饭店都不翻台,每晚上大都只经营那么几桌,有钱也经常没地方吃饭!厨师们都懒惰至极!
还有,这里理发贵也就算了,爷有的是钱,但是竟然找一个一般的技师剪头都要预约的!疯了。要是在我们老家,随便进一家连锁店,十几个理发师求着给我剪,求着给哥做个发型,好多赚几个钱。
哦,还有,这里打热线电话竟然是收费的!银行的、电话公司的、网络公司的,都是按分钟计费,贵得要死。而在我老家都是免费的。这些破公司竟然宣称养不起这些接线员,所以要为他们的工作量额外收费!真是岂有此理!
最后,老家的其他物资也很富裕。比如大学文凭,花钱就可以买到。不像这里,真的要靠念出来。我现在的学习允许一“学年”旷课3次,超过3次直接挂,而这3次基本上都被地铁罢工、和警察局移民局银行电话公司的例行约会给占了,要生个病都没机会!以前在国内的学校,985工程的,据说一学期可以旷6次,超过6次才挂,真是怀念。
此时,我不禁想起了我的祖国,那个剥削横行,任意压榨底层工人的我的美丽的家乡,那个我无时无刻不思念着的原始的野蛮的祖国。在那里,没有一周35小时工作制,工作多寡是看老板心情的。在那里,没有工人罢工了,至少60年没有过了。在那里,商店365天从不休业,每逢假日,售货员们更理所当然地是要工作的。在那里,餐厅每天至少营业10个小时,翻台是一晚上三五番的,厨师和侍应都是很健壮的。在那里,理发不用预约,理发师多如牛毛。在那里,热线电话全是免费的,接线员也是随呼随到。在那里,文凭可以花钱买。在那里,只要我们手里有钱,什么都可以满足。
身为一个海外学子,我无时无刻不想回到祖国……
骗你们的。
听说MSN SPACE在大陆被墙,我来炫耀一下而已。muahahahaha~(sheldon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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